坦桑石

要有自己的思考,自己的头脑,不要被别人的话带着走。极端的爱国主义并不意味着万事如意。

[仏英]珍珠心


亲爱的:

你有一双祖母绿宝石般的眼,和一颗珍珠般的心。

                                                   ——题记



今天雪下的很大。


我坐在落地窗旁的桌边,对面坐着一个英俊的男人。


不要多想,仅仅是一个对陌生人的小调查。


“你问我会把爱人比作什么?”对面的男人紫色的眼里盈着笑意 ,就像盛着陈酿的酒,莹莹的,泛着琥珀般的光。


“小姐,那么你怎么想呢?”


我试探着回答了他。


“祖母绿宝石?这确实是最符合他的答案了。”对面的男人名叫弗朗西斯,他偏过头,拢了拢耳边几缕金发。


这个法国男人的确很有魅力,举手投足间都是成熟与优雅。时间给予他的财富丰厚。我有些羡慕他的爱人了。


“不过现在相比于祖母绿宝石,我更想称呼他为珍珠,或者说,珍珠蚌。”他撑着脑袋思考了半晌,带着笑意给出了这个出人意料的答案。


珍珠蚌?


我笑了:“一个奇怪但有趣的爱称。”


他也笑了:“平常可不敢这么称呼他,这人比街头的野猫还凶,整天张牙舞爪的。”他理了理手腕处的衣袖,隐约的露出了一点可疑的红痕。


见我盯着他的手腕不放,他忙解释:“野猫昨晚抓的。”这个风流倜傥的男人,脸上表情一点没变,还挺大大方方。


我有点被震惊到了,但还是马上附和他道:


“也是,确实应该剪指甲,张牙舞爪的伤着人就不好了。”他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们一时间静默无声。


“咳……刚刚讲到哪儿了?”他友善的开口打破了僵局,我赶忙回复他:“说您会把您爱人比作珍珠蚌那儿。”


“哦,是的。是这没错。”他抿一口杯中的红茶,眼睛望着茶叶在杯中摇摆浮沉。


“小姐,你应该知道,珍珠是沙子堆积成的产物。真的很难让人想象,美丽的珍珠曾经的模样是多么的粗糙和寻常。”他说。可我还是不懂他的意思,只好耐心的继续听下去。


“珍珠蚌也是个其貌不扬的,或者说表面粗硬。但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内里却孕育着一颗洁白的心,我会将它称作珍珠心。


“晶莹光洁,不可方物,却正是他最想表达却又羞于启齿的。他的蚌壳边缘上的那一圈,不是别的,正是他的眼睛。千百万只眼睛齐齐的望着你,审视你,谨慎又小心。”


我被他解释的打了个寒颤。但这个男人依旧自顾自的说下去。


他兀自用手打磨着茶杯口,像若有所思。


“珍珠在珍珠蚌的内里,度过无数个暗无天日的时侯,其中有许多沙子会被吞噬进来,他永远和沙子待在一起。他会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一粒普通的沙,孰不知当那些沙子和他一样被裹进柔软的蚌肉里后,也会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或者说会以另一种方式永存。


“以一种美的形式,一种美而哀怨的死法。”


“直到他某一天被哪个不知名的人用利刃撬开了嘴,看见了那颗晶莹的心,他才会意识到自己的使命就是用无数个海底孤冷又深沉的白天与黑夜创造惊世绝俗的美。


“但他其实本身就是今世绝俗的,只不过他曾经在用珍珠蚌的身份活着。


“如今的他,脱胎换骨。


“以一种美的形式,一种美而全新的活法。”


我听的有些云里雾里。这些东西又像是情话,又像是在讲一个全新的故事,真是晦涩。但他看起来很高兴似的。突然站起来同我握了握手。他努努嘴,向着落地窗外的地方。


外面雪已经快停了,雪地上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您的男朋友?”我问,“眉毛真粗。


他摇摇头,从大衣的内兜里掏出了一个深蓝色的小盒子,冲我神秘的眨眨眼睛:“马上就不是了。”


外面的男人有一双祖母绿般的眼睛,身上裹着一件长风衣,一双漂亮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我摸了摸自己有些出油的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洗的发白的帆布鞋和牛仔裤,不禁悲从中来。


一阵铃响,弗朗西斯推开店铺的大门,震落了屋檐上的积雪。我和刚才一直站在外面的男人都转过头去。


弗朗西斯的脸很红,完全没有刚才面对我时的镇定与从容,反倒显得很激动,就像一个给喜欢的女孩献殷勤的小伙子,或者第一次收到玫瑰的惊奇又欢喜的小孩。


他大步流星朝我们这边走去,我自觉给他们让开来,看见他紧张的冲我笑笑。那个粗眉毛男人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我决定背过身子,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冰冷的风夹着雪往我的面上猛击而来,但这并不及我心中的雪原。


不为什么,因为我单身。


身后传来弗朗西斯结结巴巴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英文演讲。我不敢确定站在他对面的男人脸上表情怎么样,但我相信每个人面对求婚的时候肯定第一反应都是惊讶的,更何况他面对的是他所爱的人。


“……So Arthur,Will you marry me?”


我心里紧张起来,偷偷的转过身去,却只看见他们两个在这冰天雪地一片银白的世界里相拥在一起。那个叫亚瑟的男人紧紧的靠在他的怀里,他们都没有说话,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把一切的爱意都无声的表达出来,不需要让世界知道,因为这是独属于两个人的海誓山盟。


我的眼泪都快落下来了,可眼睫刚被沾湿,便迅速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我的鼓掌声成了这场隐蔽婚礼唯一的交响乐。亚瑟转过头来,,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儿似的,脸上露出孩子般带了点邪气的坏笑,抓起把雪冲我丢了过来。


“嘿,亚瑟!宝贝!这样一点也不绅士!”


我狠狠的瞪了弗朗西斯一眼。他真的可以在叫出这一句话之后先阻止他丈夫继续朝我丢雪球而不是在一旁边叫边看热闹。


不过他最终确实做到了,他将自己的丈夫扛米袋般扛起,不顾他的抗议声火速逃离了这儿,只留浑身是雪,活像个雪人的我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不远处传来弗朗西斯的笑声,混着亚瑟的咒骂声,清清楚楚飘入我的耳朵里。


“Dear Little Pearl, some games can be played back home。(亲爱的小珍珠,有些游戏回去也能玩儿)”


我的确应该谈恋爱了。


END.





回家后的后续:

弗朗西斯和亚瑟在自家花园草坪上打了一晚上的雪仗。




感谢您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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